(接上期)
七
进入冬月,天气冷起来了,那苏图家却很热闹,大人小孩喜气洋洋地穿梭在院子里。
这天,是那苏图的二弟乌日图迎娶满德日娃的大喜日子。乌日图穿着蓝色蒙古袍从马车上跳下,把蒙着红盖头,穿着鲜红色蒙古袍的满德日娃搀扶下来,两人牵着手从火堆旁经过。
高连胜带着那钦、刘双路过柳树营子时,见那苏图家热热闹闹的聚满了人,下马上前看个究竟,才知他家正给乌日图举办婚礼。
那苏图见到高连胜三人,满面笑容地迎接他们的到来。
满德日娃听到那苏图和高连胜说话,掀起盖头,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连胜哥,你还活着?”
高连胜说:“呵呵,我这不是活得挺好的吗?”
此刻,高连胜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好说什么,只对她说了一句祝福的话,便跨上马,逃也似的飞驰而去。满德日娃试图喊住他,可是,高连胜头也没有回。
乌日图和满德日娃的婚房布置得很简陋,把三间土房的火炕腾出一间,中间用隔扇一截,就是婚房了。
洞房花烛夜,乌日图揭开她的红盖头,想亲吻她,她却扭过头去,这让乌日图深感不安,满脸疑惑。
原来,满德日娃和高连胜曾经有过一段恋情。那年冬季,高连胜因为与日本兵交火,腿部受伤流落到莫古土村,在满德日娃家养伤。在满德日娃和家人的细心照料下,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高连胜伤愈归队前给满德日娃留下一个红色斗篷和一块血胆玛瑙手镯,算是定情物。可让满德日娃没想到的是,高连胜一去便杳无音讯了。
时间过得真快,眼看又到了来年的金秋十月,天气渐凉,草木向枯,正是打猎的好时节。
天刚放亮,那苏图和他的小弟德力格尔戴上草帽,带着盒子枪、弓箭和自制的打猎工具,踩着露珠,来到红台山上打猎。
红台山位于柳树营子西南6华里处,海拔超500米,绵延几十里。山上有完整的墩台、梯形台,还有两道明代边墙。
他们沿着山路往上走,森林里各种鸟鸣虫叫,让他们感觉很惬意,不由得吹起口哨。
可是,德力格尔看着两侧阴森森的树木,担心地说:“大哥,我有点胆突的,要是碰上日本人咋办?”
那苏图说:“有我呢,你怕啥?碰上了咱就跟他们干!”
那苏图见远处有一只野鸡突然飞起,弯弓搭箭猛地射去,野鸡落在一片灌木丛中。
这时,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枪声、马蹄声。三个人骑着马,一边向身后开枪,一边飞奔而来。一队日本兵紧紧追赶着他们。那苏图和德力格尔立即蹲在灌木丛里观察动静,认出跑在前面的是高连胜,另外两个是那钦和刘双。
为了保护高连胜三人,又不暴露自己,那苏图不用枪,而是用箭从日本兵背后突然袭击,“嗖嗖”两箭,两个日本兵应声倒地。日本兵以为中了埋伏,向山上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赶紧撤兵,逃之夭夭。
高连胜他们下了马,看见那苏图,远远地奔向他,拱手言谢:“大哥,咱们又见面了,老弟拜谢您的救命之恩。”
那钦告诉说:“那苏图大哥,连胜现在是我们抗日义勇军的达日嘎,统领一千多名义勇军战士呢。”
那苏图对高连胜有了进一步了解,非常敬佩。德力格尔听说高连胜是义勇军的达日嘎,跃跃欲试地说:“大哥,我也想当个义勇军战士!”
那苏图却说:“你还小呢,哪儿都有你,一边儿呆着去!”
德力格尔不敢反驳大哥,噘着嘴就一边儿站着去了。那苏图和高连胜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山下。
转眼间,又是人间四月天,榆钱绿了,曲麻菜也长出翠绿鲜嫩的叶子,一片片,一簇簇地长在野地里。
玛尼、满德日娃和哈斯三人挎着篮子,结伴去坡地上的苞米地里挖野菜。
她们刚走到地头,玛尼看见一只狼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山下,赶紧停住脚步说:“你们看见了吗?那边有只狼!”
满德日娃看见狼,吓得头发都竖起来:“啊,还真是狼啊!”
哈斯吓得后退两步说:“咱们回家吧,也许一会儿还有第二只呢,我怕!”
玛尼以前见过狼,安慰她说:“那不是饿狼,别怕,没事。”
还好,那只狼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慢慢走远了,她们才放下心来挖野菜。地里长着一片片的野菜,她们蹲在地里挖得过瘾,挖满一筐,觉得意犹未尽,就在地上挖一个大坑,把野菜埋进去,又接着挖,全然忘记了刚才的危险。
忽然,两个骑马扛枪的日本兵出现在田间土路上,他们像是打前站的探路者,在马背上比比划划地说着话。满德日娃见了,赶紧招呼离自己不远蹲着挖野菜的玛尼,并喊哈斯的名字,可是哈斯离得远,听不见。
眼看日本兵越来越近,说时迟那时快,玛尼和满德日娃一起躲到土崖子底下藏起来。这里可以看得见上面,可上面的人看不见她们。眼见那两个日本兵朝崖下东张西望,她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同时为哈斯捏着一把汗。
两个日本兵叽哩呱啦说着话,好像是在商量怎样下崖找她们,却见远处哈斯一闪身躲进一片树林里,便下了马追进去,哈斯吓得大声哭喊……(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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