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期)
十七
桑布王爷虽然养好了伤,但是因为吓破了魂,一蹶不振,请来一个巫医给自己压惊。
正在这时,多兰回府,还给她的父亲桑布王爷拎来两瓶邱家烧酒。一只大狼狗从她家森严壁垒、灰瓦层叠的院套里冲出,摇头摆尾地扑向她,嗅着她手里的东西。家丁开了门,吆喝着那条狗。
多兰一进屋就把酒放在柜子上,桑布王爷躺在炕上,乜斜地看着女儿。
桑布王爷自从听说女儿多兰和德力格尔谈恋爱的事,一直不高兴。他见女儿回来,也不理会,闭上眼睛任凭巫医行事。
巫医支使帮工孟根拿一大碗水来,然后将三根筷子立在碗里,用锋利的菜刀飞快地削向筷子,筷子齐刷刷地断成两截。
多兰上前询问:“阿爸,你好些了没有?”
桑布王爷没有直接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问她和那个叫德力格尔的臭小子是不是还在相处。多兰点头承认。
桑布王爷不悦地说:“我王爷府的门是那么容易进的吗?我说最近家里咋这么不顺呢,都跟你有关,你这个丧门星,哼!”
多兰一回来就遭到冷遇,噘着嘴摆弄着自己的长辫子,不说话。
桑布王爷继续数落女儿:“我看你的心都长到外头了,长到那个臭小子身上了,是不是?”
多兰气得摔门而出。
德力格尔把多兰送回家,一直很忐忑,他牵着马走在雪地里,不时回头张望,身后留下两行脚印。
多兰奔向他,从他的身后默默地抱住他。德力格尔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全身都在颤栗。他将她扶上马,带她转了很久,才送她回家。
多兰直到黄昏时才回到家,桑布王爷一见到女儿,干咳两声说:“哼,那苏图专门跟我作对,你却和他的弟弟搞对象,我非得教训教训他们。”
多兰劝道:“阿爸,您是旗政府的王爷,可是您咋还老是记着那些小事呢!”
桑布王爷生气地说:“谁若犯我,我必犯人。这些穷鬼,胆敢抢我的马匹,打我的人。我的屁股就是他们给打的,到现在还下不了地,哼!”
多兰说:“反正这样对您也没有好处,我这样说都是为了您好。”
桑布王爷愈加生气:“你这臭丫头,胳膊肘咋还老是往外拐呢?你愿意在家呆就呆着,不愿意呆就给我滚!”
多兰惹恼了爸爸,气得扭头就进了闺房。
桑布王爷不听女儿劝阻,伤刚好就在阿部虎男的支持下,带领十几名日伪军闯入那苏图家的院子,一脚踹开他家屋门,冲了进去。
那苏图的两个孩子呼达古拉和毕力格没来得及躲避,毕力格被敌人捆住,哇哇大哭。当一个日本兵捆绑呼达古拉时,她照着鬼子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日本兵急了眼,把她推倒在地,向她开了一枪,鲜血立刻从她的身下流出。
满德日娃从外面进来,开枪打倒了向呼达古拉下毒手的日本兵。敌人立刻扑向满德日娃,将她团团围住。满德日娃毫无惧色,举枪瞄准敌人,扣动扳机,可是枪里没有了子弹。敌人狂笑起来。一个日本兵头目走近她,试图摸她的脸,还说着污言秽语。满德日娃愤怒地往他的脸上吐唾沫进行反抗,结果被扇了好几个大嘴巴。
日本兵头目一挥手,喝斥道:“把她捆上,带走!”
日本兵推推搡搡地将满德日娃和毕力格押出门去。
这时,那苏图和德力格尔消灭了盘踞在北票的日伪军凯旋。他们见敌人五花大绑地捆着满德日娃和毕力格正往外走,与敌人展开了战斗。敌人把满德日娃和毕力格当作人质,一边押解着他们,一边往外撤。幸亏村里的游击队员们迅速赶来参战,将敌人悉数围歼,解救了满德日娃和毕力格。
那苏图给满德日娃和儿子毕力格松了绑,当他冲进屋里时,只见呼达古拉怒目圆睁,躺在血泊里。那苏图抱起女儿失声痛哭,德力格尔、满德日娃和毕力格也啜泣起来。
那苏图痛恨桑布王爷,更痛恨日本侵略者。他恨恨地说:“桑布,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土鳖玩意儿,你走着瞧,我早晚要削死你!”
晚饭后,李伊凡和那苏图来到桑布王爷府。
桑布王爷见到他们进来,头也不抬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讽刺李伊凡:“李先生无事不登门,每次来都是为了别人,我看你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儿啊。”
李伊凡说:“不是我爱管闲事,而是我对你不放心,你身为王爷,居然借用日本兵的手滥杀无辜,这和他们有何区别?”
桑布王爷不服气地撇着嘴,把话锋转向那苏图说:“我滥杀无辜?那他呢?他几次三番和我过不去,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我桑布不是好惹的!”
那苏图按捺不住情绪,怒目圆睁,痛斥桑布王爷:“你作为王爷,勾结日本兵杀害乡亲,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有种冲我来!”
桑布王爷凶相毕露:“好,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来人!”
于是,立刻上来几个手握刀枪的家丁,将那苏图和李伊凡先生围在中间。
李伊凡说:“千万别激动,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桑布王爷从腰间拔出枪来,吼叫:“说!你们今晚来我家到底想干啥?”
那苏图毫不惧怕,说:“想干啥?还我女儿的命来!”
多兰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剑拔弩张的场面,上前阻拦道:“阿爸,你要干啥?”
桑布王爷狰狞地笑着说:“李先生,看在你曾经给我女儿当过老师的面儿上,你给我一边儿呆着去!”
李伊凡被一个家丁拽到旁边,愤怒的那苏图借此机会扑向桑布王爷,抢过他的枪,抵住他的太阳穴说:“走,你跟我走!”
桑布王爷的脸色变得煞白,家丁们一看主子被控制,一下子愣了神,不敢上前。
那苏图把桑布王爷当作人质,用枪逼着他,命令道:“让他们都往后退,不然,我就一枪崩了你!”
桑布王爷让家丁退后。家丁们不敢上前。那苏图挟持着桑布王爷走出大院。李伊凡也跟了出来。 (待 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