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九一八”事变的炮声击碎了家园的宁静,日本关东军的铁蹄踏碎了黑土地的和平。当沦陷的阴影笼罩东北,无数普通人攥紧了拳头——他们没有军装,没有利刃,却用最朴素的赤诚,在民族危亡之际筑起了血肉长城。据史料记载,从1931年至1937年,在中华民族最危急的关头,阜新大地涌现出15支义勇军队伍,与日寇展开殊死斗争。徐福所率领的义勇军就是其中之一,他被称为“徐司令”。阜新蒙古族自治县扎兰营子镇冷汤村就是抗日英雄徐福的故乡,他的埋骨之地。
时至今日,在冷汤村,徐福的故事仍在流传。记者曾经采访过徐福的侄子徐广富、孙子徐军,如今再访,从他们带着岁月温度的讲述里,一位农民英雄的轮廓愈发清晰,那份藏在骨子里的家国情怀,依旧滚烫。
布衣亦有凌云志
农民徐福的抗日征程
在《百年逐梦路,红色蒙古贞》《阜新人民的抗日斗争》等史料里,关于徐福的记载不算详尽,却字字铿锵。他是阜新县贾家沟(今阜新蒙古族自治县扎兰营子镇冷汤村)的农民,字柱国——名字里藏着的“柱石安国”之志,或许早已预示了他将扛起的责任。
“九一八”事变后,山河破碎的痛刺穿着每个中国人的心。徐福辗转到朝阳县贝家杖子,通过堂兄徐则卿奔赴北平,找到了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面对黑龙江省老督军朱子桥,这个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的农民没有丝毫怯懦,字字句句都是“抗日救国”的决绝。他领到了委任状,带着救国会支援的枪支弹药,在1932年的春天踏上归途。
回到冷汤村,他挨家挨户串联乡亲:“鬼子占了咱的地,烧了咱的房,咱不能当亡国奴!”三四十个农民放下锄头拿起枪,一支抗日武装就这样在田埂间诞生。
1933 年 3 月 2 日,阜新县城北的老鹰窝山下,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军号声刺破晨雾。3000 多名抗日义勇军在此集结,宣告东北抗日义勇军第四军团五、六、七、八梯队成立。徐福站在队伍里,与贾秉彝、田霖、英若愚一同被任命为司令——这个不久前还在种地的农民,此刻已是“徐司令”,肩上扛着的是一方百姓的期许。
那年2月,日伪军占领阜新县城。
4月2日,田霖、英若愚率部收复县城,生擒日军指挥官。消息传来,徐福与贾秉彝立刻带兵赶来会师。百姓们涌到街头,看着这些穿着补丁衣服却眼神坚定的义勇军,眼里重新燃起了光。
但平静转瞬即逝。日伪军迅速集结兵力反扑。4月8 日,敌人绕道小岗岗、阿金歹村逼近县城。徐福与贾秉彝带领队伍守在城头,枪炮声震彻山谷。城里的百姓冒着枪林弹雨,提着水桶、端着热饭往炮台上送,伤员被老乡们背进民房包扎。激战 3 个多小时,义勇军的子弹打光了,大刀卷了刃,不得不撤出县城。
4月10日,3000多名义勇军再次集结,田霖、英若愚、贾秉彝、徐福分率部队围逼县城南、西、北门,东门设下埋伏。凌晨3时,夜幕成了最好的掩护,义勇军如潮水般冲向城门。1 小时后,南门被攻克。徐福与贾秉彝带着队伍趁势拿下西门,巷战、肉搏战在街巷间展开——农民的锄头、铁匠的锤子,此刻都成了杀敌的武器。
天光大亮时,日伪军的飞机呼啸而至,炸弹在城里炸开。义勇军的土枪土炮终究抵不过敌机的轰炸,弹药耗尽后,只能再次撤离。徐福回头望了一眼硝烟中的县城,眼睛的血丝里,是未熄的怒火。
冷汤村的精神坐标
口耳相传的英雄往事
在冷汤村,徐福的名字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村子的杨树下,老人们摇着蒲扇讲他的故事;孩子们听着长辈的讲述,知道村里出过一个能双手打枪、能骑在奔跑的马上捡起地上枪支的英雄。 (下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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